第338章(1 / 2)
胤帝许也是想到了这处,面颊泛起了诡异青色,一瞬间身躯轻轻抖动,眼底透出了一种异样的愤怒。
元后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她私下宫中一番哭诉,将胤帝是否对太子宽容上升到整个祁氏荣辱之上。胤帝思量良久,还是决意传位于这个儿子。
但如今,胤帝这将死之躯也忽而泛起怒色与不甘了。
也许因为胤帝过分善于谋算,当日也猜得到太子招沈淮安的恶毒用意。
——连裴玉劭也容不得,难道还能容自己这个父皇?
这时谢冰柔已经招来裴家随从,那裴玉劭亲随也是作证:“上月十四,大公子便已经没回家中,太子传讯,说有些事机密要让大公子做一做,小人也未曾怀疑。直到后来沈贼入京,我等也再未见过大公子。”
谢冰柔亦望向了太子:“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样的事,要让裴家大公子去做?”
太子容色微冷:“裴氏衰微,想来如今也投靠了小卫侯,如此做局,栽赃陷害。连孤的太子妃也早与谢娘子过从甚密,早有往来。”
无论有什么样人证,他总归是不认的。
谢冰柔再欲分辨,却见裴妍君已经颤颤巍巍站起来。
裴妍君容色异常凄厉,谢冰柔也不觉收了口。
太子前几日还对裴妍君动过粗,那伤肿消了些,再涂抹些脂粉遮掩,看着也不是很明显。只不过旁人虽瞧不分明,裴妍君自己却能觉出痛楚。
是了,难怪那日太子竟如此忿怒。
因为他于心有愧,因为他对不住自己,因为他害怕。因为他心内有鬼,所以万分心虚,乃至于畏惧裴家,再让沈淮安这个逆贼入城,最后使得使得裴家被屠,元气大伤,原来竟是这样一回事!
若要计较盘算,裴家竟是折于太子之手。
裴妍君忍不住按住了自己小腹,那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然而这个小生命却是与另一个人的血脉糅杂一道。
也许她一开始就不该做这个太子妃。
她颤颤巍巍,只觉得站都站不稳了,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儿,死命使得自己站住。
只不过她这副情态落入太子眼中,却不过使得太子忿怒。
太子亦面容似冰,不觉呵斥:“当真是妇人短见,旁人教唆,你尽信了,连真伪也不去辨,当真是糊涂!”
他口中这样说,面上一缕戾色也是一闪而没,分明也是有些恼怒记恨。
太子嗓音愈冷:“也难怪太子妃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你虽嫁人了,却惦念家里人,自然绝不肯信家中大兄怯弱,非要觉得他清白贞烈,自然肯信旁人污蔑之词。”
“裴玉劭畏惧沈贼,所以匆匆而逃,万般恐惧。他还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无非也是想要脱身。这件事情,难道不是满京城都知晓?”
裴妍君摇摇头,她不信,可也不知如何辩驳。这不知不觉间,却也已是泪流满面。
这时谢冰柔轻柔,且坚决嗓音却是响起:“原来太子是做此打算,故而如此布局。”
她说道:“你杀了人,然后便想着应该怎么办?这些事情凑到跟前,当真也是不知如何了结。裴玉劭死了,此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从前旧事,旁人也会疑在太子身上,说不准还会带出你和江采人的事。所以你先使得此事隐秘处置,觉得先引入心腹,使自己有自保之力。”
“本来你可将此事推给沈淮安,可沈淮安悬红挂赏,杀裴氏男丁十分大方,为了杀鸡儆猴缘故,他并不肯遮掩。若是沈淮安杀了裴家大公子,他怎会不承认?太子那时候也十分之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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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柔嗓音里有着异样的魔力, 句句都说中太子心思,竟使面带忿色的太子生出了几分无措。
是!那时他处境十分为难。
裴玉劭已经死了,沈淮安却为了斩草除根,发了疯似去寻这位裴家大公子。如留后患, 谁知晓这位裴家大公子会否为家族复仇。
可裴玉劭已经化作一具尸首, 掩埋于地上, 不能再死一次。沈淮安亦不肯随意了事,有人拿别人人头充作裴玉劭, 却被沈淮安分辨出端倪,连同讨赏的人一并杀了。
这裴家大公子给他带来许多麻烦, 他都恨不得使其再死一次。
哪怕裴玉劭已是个死了, 他也难掩其恨意。
他甚至将沈淮安所带来屈辱也算在了裴玉劭身上, 若非裴玉劭触怒自己,自己又怎会引外贼入京。
他也会想起裴玉劭鄙薄的看着自己眼神,知晓自己行差踏错, 裴玉劭便十分得意。
那样的眼神浮在太子想象里,如影随形,搅得他心神难安。
而这样的怨恨,也并不能随着裴玉劭的死而消失,反而如附骨之蛆。
他总不能再杀裴玉劭一次。
然后他便滋生了一个念头, 他还可报复裴玉劭的, 他还可坏了裴玉劭名声。
他还可以使一个巧妙计策,给裴玉劭的去向描绘一个交代。
有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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