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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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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暖语悉心安慰。

再如很多很多别的细节……

他会抱她上楼,留下来替她按抚疼痛的伤腿;他还会听她发发父母辈的牢骚,和她讲遥远的宇宙,安抚她从未说出口但已然暴露的迷惘困惑。

每件事发生的时机都极其正常,她也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可是终有一天,这些温柔体贴的事情会发生在他和他的恋人身上。

不知怎么了,一想到这些,她的内心忽然不平静。

她尽量把这些“不平静”归结于友情范围内的感喟,努力忽略胸口升起的丝丝缕缕的情绪,友好地说:“你很优秀,无论谁被你爱上,将来肯定十分幸福。”

“你也很优秀,我同样祝福你。”

这一段对话巧了。当年父亲向母亲表白,先恭维母亲杰出优秀,母亲也理所当然夸赞父亲,哪料父亲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个优秀的人好好交往?”

相同的场景发生在她和萧与时身上,她心有触动,却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就当相顾无言的氛围持续下去时,远处教堂钟声蓦地响起。一声一声,清晰洪亮,涤荡人心,远处的夜莺亦纷纷飞掠到夜空。

这大概就是父母定情时响彻天际的钟声。

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母亲纠结犹豫,最终硬着头皮约父亲在桥上相见。在教堂钟声响起前,母亲郑重地对父亲说,她有孩子了,如果她选择留下孩子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父亲听懂了话里深意,坚定地向母亲求婚。不论后来的结局如何,至少那一刻,父母是发自内心憧憬未来的日子。

巨大的钟声催得人百感交集,沈如磐的思绪尚未来得及从往事抽离,就在此刻,风声变疾。

眼下不是冷战时期,连接东西二德的火车也已停运,但现代文明产物——轻轨,从桥的远方疾驰而来。

沈如磐的宽檐帽被空气急流吹刮出去,她下意识去抓,脚下没站稳,身体一晃。

萧与时不假思索伸手揽住她。

轻轨持续掠过,疾风吹得她裙裾飞扬。他担心她受不住,问:“你冷吗?”

沈如磐依稀知道萧与时说了什么,但具体内容压根听不清,困惑地反问:“你说什么?”

他又重复遍,她仍然没有听清。

轰隆声声入耳,盖过一切声音。他不说话了,单手抚上她的脑后,把人往怀中一压。她猝不及防低头,柔软的嘴唇从他的下巴一路擦过,停在他的衣领,贴着他喉间薄薄的皮肤。

她懵了,也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因为他用双手环在她的身后,将她稳稳地揽在胸前,护住她。

月光如水,钟声长鸣,疾风激荡。

她的耳朵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唯独听见他胸膛沉稳的心跳;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唯独看见她和他相贴交融的影子——

就仿佛她和他是一对相拥的恋人。

她回神,本能地想要挣脱。他俯下头拉近和她的距离,在她耳旁低语:“再等等,轻轨很快过去。”

声音低醇,清透润泽,但能轻易拨动她的心弦,叫人心口一悸。恰是这一刻,沈如磐突然明白了内心深处不平静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是庆幸。

庆幸他没有女朋友,否则哪个女生都无法目睹他对她的举动而不吃醋,哪怕他的举动仅仅体现了西方人的绅士风度。

她的眼睫颤了颤,眸子里有复杂的情绪流转,末了,无言地伏在他的怀里,任由清冽的花香气息扑入鼻。

……

轻轨疾驰,桥身震动。轮椅也随之颠簸,那系着的人偶气球全被大风吹走。

红红绿绿,缤纷妍丽,就像潘科区的雪夜。

无声,淡暖。

娜塔莎

等到轻轨从桥上驰过, 沈如磐退出萧与时的怀抱。

她的长发被风吹乱, 面颊泛起薄红,显得人有几分不安。她低垂着视线不看他,整理一下自己, 细声道:“桥上风大, 我们回去吧。”

和来时一样,她坐着轮椅,萧与时推着她走在后头。他走几步说:“附近有一座著名的断顶教堂, 也就是晚祷钟声响起的地方, 你想去看看吗?”

她却回答:“我有点累了。”

言下之意是要回医院。于是下了桥行至路口, 萧与时说:“我给司机打电话,请他把车开过来。”

“不用了。我们不同方向,我可以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还是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

她的态度颇礼貌,和刚才敞开心扉谈天说地的样子略不同。恰好有出租车驶来,她推着轮椅迎上前, 萧与时站在她的侧面, 伸手一扣便阻止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脸色平静忽然说要回去的样子,让人油然而生疏离感。城市之大,只要说声再见就可转身不见, 而再见之日又是何期?

“如磐,”萧与时唤她的名字, “听话, 让我送你。”

沈如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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