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雨幕笼罩着蜿蜒山路,姚乐意一脚油门踩到底,自山脚轰鸣着直冲而上,全程未松分毫。
方柏溪紧攥扶手坐在副驾,山道上其他车辆不时擦身而过,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侧头急道:“慢点开!别玩命!”
可姚乐意目不斜视,握着方向盘,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劝阻,引擎声反而更响了。
登上山顶的刹那,方柏溪一把扯掉安全带,吼了一声,“姚乐意,你不要命了吗?”接着就是冷眼盯着她。
姚乐意紧绷的肩膀骤然卸力,唇角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弧度:“舒坦了,多亏你帮忙!”
方柏溪盯着她劫后余生的模样,终究没忍住开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姚乐意垂眸扫了眼手机,声音冷淡:“我下车了,你找地方停车。”
方柏溪瞬间明白她在刻意回避,胸腔里腾起无名火,猛地解下安全带:“你这幅样子给谁看,有话不能直说?”话落,猛地拽开车门。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方柏溪用力甩上车门,那股冲劲掀起的风让姚乐意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僵在座椅上,睫毛急促扑闪,指尖捏着手机,撇嘴冷哼:&ot;咸吃萝卜淡操心!&ot;
方柏溪的兰博基尼“闪电”如离弦之箭冲顶时,众人只觉一道炫影掠过,根本看不清驾驶者面容。唯有刘一阁死死盯着方柏溪,将一切瞧得真切——驾驶座上竟是个女人!
他瞪大双眼,脱口惊呼:“妈呀,狠人!”声线都因震惊而发颤,在呼啸的秋风里显得格外突兀。
十分钟前,他就纵身跃上引擎盖,站得笔直眺望山对面垭口。
山道上,一辆定制色“盖拉多”即将过弯冲线,却见方柏溪的兰博基尼“闪电”突然加速,车身横切半空,划出一道令人窒息的s形轨迹。
下一秒,“闪电”后轮猛然悬空,整辆车斜卡在悬崖边缘。碎石簌簌坠落,车身在风中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被深渊吞噬。
刘一阁整个人吓到几乎趴在引擎盖上,颤抖的指尖将金属盖压出细密的汗渍。
离婚诉讼的压力让他寝食难安,而方柏溪的巨额注资成了他救命的浮木。
从听说方柏溪新购入那辆兰博基尼“闪电”的瞬间,他便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日夜盘算着如何将资金攥在手心。
此刻看着手里的合同,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浑身绷紧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块&ot;肥肉&ot;坠入悬崖?
他拔腿狂奔,碎石硌得鞋跟直打滑。可还没等他跑到“肥肉”前,崖边的方柏溪突然折回车内,俯身将女人狠狠压在身下。
他喉结上下滚动,舌尖轻抵腮帮,一边摩挲下巴,一边眯起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动静——
你看人家多淡定,夜幕都没落下呢,这事就被惦记上了;那女人倒也主动,浑身透着股迫不及待的劲儿。
反过来看看自己浑身冒冷汗。
刘一阁暗骂自己险些自乱阵脚——方才那不顾一切冲上前的冲动,差点毁了全盘计划。
姚乐意撑开伞,刚钻出车门便往空地退去,指尖顺势划开屏幕接通当事人陈晓雯的来电。
听筒里絮叨声未绝,身后骤然传来引擎轰鸣。
她猛地转身,两道炫目的车灯刺破雨幕——竟是两辆兰博基尼,一辆银色的&ot;大牛&ot;闪电,一辆暗绿色的&ot;小牛&ot;飓风,正稳稳停在不远处。
方柏溪将车泊稳,探身从后座拎出衣物,在狭小车厢内迅速褪去沾着雨水的衣衫,换上休闲的新套装。整理好领口褶皱后,他靠回真皮座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方向盘,目光透过车窗,静静望着不远处的身影,等着姚乐意的归来。
姚乐意挂断当事人电话,立刻拨通姚北北。
山顶秋风裹挟着细雨掠过耳畔,凉意渗进衣领。
通话间,雨势渐歇,潮湿的风卷着枯叶打旋,云层破开缝隙,苍白的秋月洒下清辉,给嶙峋山石镀上一层冷霜。
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音乐”,震耳欲聋的音浪席卷而来,狂欢曲骤然响彻山顶,节奏如鼓点般震人心魄。
眨眼间,这里化作露天摇滚场,众人随着旋律摇头晃脑,在音浪中尽情释放。
姚乐意伫立在车外,隔着玻璃,余光瞥见车内那人一身休闲衣衫,自在随性,与周遭氛围完美相融,可冷肃神情在松弛环境里格外突兀。
而半个身子趴在方柏溪车窗边的刘一阁,是她当事人陈晓雯的丈夫。他身着熨烫笔挺的西装,可眉梢眼角流转的世故笑意,却与这身板正装束格格不入,仿佛西装只是披在市井油条身上的体面画皮。
冷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一个女人猛然闯入两人之间。
女人眼波勾人,腰肢随鼓点疯狂扭动,猩红指尖扯开衣领,黑色吊带裙肩带滑落。
刘一阁歪斜着身子吹出口哨,目光如蛇般逡巡,西装袖口蹭过车窗,留下暧昧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