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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章 臣妹请罪(1 / 2)

这样的北翼,你不爱吗?

这个问题,让萧治心头一热。因为从来没人这么问过他。

他只知,身为皇子就得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才有生路。那金銮殿上的龙椅,是用白骨堆成的阶梯。

他只知,人命如草芥。平常见到的人,转眼就没了性命。

他母妃是这样,头天还在准备封后大典,次日便失足落水,捞起来时人都变了模样。

兄弟姐妹是这样,明枪暗箭里活下来的不过三两人。

宫里的宫人是这样,清晨还跪着奉茶的宫女,午时便被拖去了乱葬岗。

文武大臣是这样,昨日还在朝堂上慷慨陈词,今日便已身首异处。

百姓自然也是这样,边疆战报里轻描淡写的“折损数千”,就是几千个支离破碎的家。

萧治自小以为母妃报仇雪恨为己任。他不亲近父皇,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并不心悦母妃。

不亲近兄弟姐妹——那些或明或暗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血亲,才是吃人的猛兽。

他活在安公公日日耳提面命的提醒中,“珍妃娘娘去得冤啊,殿下,珍妃娘娘是被人推下湖的。”

他一天天长大,更漏声滴滴答答,将仇恨一寸寸刻进骨髓。

萧治从没想过,锦绣河山还能用爱恨来衡量。

可皇妹的眼睛那般明亮而坚定,晨光在她的杏眸中碎成万千星辰,“皇兄,你不想北翼在你手中开启更强大的盛世?看四方来贺,看边关烽火尽数熄灭,看垂髫小儿不知兵戈为何物?”

她画饼,又圆又大又滚烫的饼,要蘸着热血为酱才好吃。

她说这么多,无非只是为引出这句,“皇兄欲避走惠州封地,当真是要置这万里江山于不顾?”

萧治瞳孔一深,“皇妹怎知……”

没错,他是准备在父皇回朝时就请辞回封地。他不想做太子,更不想当皇帝。

他让安公公先行一程,而他随后就到了。

但他只在心里这么想,跟谁都没说过。

却听时安夏道,“皇兄从不是那等醉心权术之人。当年你争夺储位,不过是为了报仇雪恨,为了活下去。如今仇人已伏诛,你便再无意这九五之尊的位置。”

萧治眸色骤然翻涌,似有惊涛拍岸。从来无人这般懂他,包括安公公。

“你甚至想,如果驸马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最好,能顺理成章接替你的位置。又或者精心培养九皇子几年,便也能胜任其位。”时安夏悠悠道,“皇兄,我无意左右你的想法,只希望你想想我今日的问题,‘这样的北翼,你爱吗?’”

萧治心头蓦地一刺,竟无端生出几分愧意。

就在这当口,时安夏撑着扶手,挺着隆起的腹部艰难起身。

萧治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她已缓缓跪倒在青玉砖上。

萧治吓碎了胆,伸手欲扶又僵在半空,“皇妹不可!”

时安夏固执地跪着,仰起脸道,“皇兄且坐,容臣妹请罪。”

萧治一时僵在当场,听话地坐了回去,心头隐隐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念头刚起,就被时安夏坐实了。

她说,“‘驸马是父皇流落民间的皇子’这个说法,是从梁国那头传入了长安郡。却是我命人刻意说给安公公听的,‘百日醉’也是我让人递到安公公手中。”

萧治心神大乱,只觉五雷轰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颤声问,“为何如此?”

他这话一问出口,就已明白其中深意。

若安公公心志坚定,不擅作主张,不听信谣,别人刻意说的话又岂能奏效?

时安夏待他自己想通,才缓缓道,“谣迟早会传入京中,我只是提前做了准备。皇兄或许觉得我多此一举,可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她说完,郑重磕了三个头以谢罪。考验人心不可取,但她必须这么做。

再无多余话,离去。

该铺垫的已经铺垫了,该坦白的已经坦白。这种事瞒不住,就算瞒住了,等太子慢慢细想,便会生出许多误会来。

不如由她的嘴,说出她行的事。

她知他品性如何,不会无端恼怒变得癫狂,才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若是晋王那样的心性,她也许会再做十件事来掩盖那一件事。

回府途中,时安夏累得狠了,靠着马车壁就睡着了。

北茴心疼,没让马车立刻回府,而是叮嘱车夫驶得平稳些,在各条宽道上绕了好几圈。

她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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