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点了点头,“既如此,便好好准备着。封妃之事,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个孩子,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
以高显的性子,这个孩子,估计就是她唯一的孙子了!
太后沉吟片刻,接着叮嘱道:“婉清现在月份尚浅,胎还不稳,这次册封礼时间务必要缩短,不可拖得太久。”
“另外,后宫的那些个妃子,明日全都不许出来,免得谁生了糊涂心思!平添纷扰!”
“魏嬷嬷,这事就由你亲自盯着,务必事无巨细。”
“册封礼结束后,直接将婉清接回寿康宫,哀家不放心她在外面。”
清澜院。
夜幕降临,屋中灯火柔和。
侍女端着托盘走进,青花瓷碟中盛银耳莲子羹,龙泉瓷盏里摆蒸鱼、炖汤,香气袅袅。
碗盘整齐有序,汤羹热气升腾。
现在不用去主院用膳,每晚都在自己院中,所做的菜式也都是孩子们喜欢的。
秦九微给三人分别盛了一碗鱼羹。
放下汤勺后她看向谢景,出声道:“我已经派人去了梧桐书院,告知了山长,明日你就不用去了。”
谢惊春正在一旁喝汤,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连忙转头看向他,脱口而出:“二弟你不上学啦?”
谢景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不上学,是转学。”秦九微笑着道。
随后,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谢惊春一时听得出神,谢珏也忍不住张大了小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谢景。
“二哥哥你这么厉害啊!”谢珏激动地喊了一声,眼中满是崇拜。
谢惊春也连连点头,“我知道二弟读书好,但没想到竟然连谷夫子都愿意收他!”
他举起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个爽朗的笑。
“今天高兴,咱们以茶代酒,给二弟庆贺!”
“嚎!”谢珏立刻捧场,高高举起自己的小茶盏。
秦九微也笑着举起。
谢砚礼眉头微动,他并不习惯这样的方式。
秦九微瞥了他一眼,悄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两人目光对视。
他不由弯唇,无奈轻笑。
随后也举起茶盏。
谢景见大家纷纷举盏庆贺,迟疑了一瞬,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手边的茶盏。
微微抿唇,耳朵悄然染上一层浅浅的红色。
最后才举起茶盏,动作轻缓又略显拘谨。
只低声说道:“多谢大家。”
全家人举起茶盏,齐声祝贺谢景的好消息,笑声在厅中回荡。
与清澜院热闹的欢声笑语不同,翠华苑此刻显得格外安静。
厅堂里没有丝毫喧闹,只有风声从窗棂间轻轻拂过。
邹老夫人坐在主屋正中,缓声开口。
“谷夫子没有再说什么吗?”
邹敬文低下头,脸上掠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
“没有,先生没再多说什么。”
邹清和叹了一口气,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和失落。
他侧身看了看低着头的邹敬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
“敬文,不必太介怀。谷夫子眼高于顶,并非你做得不够,只是时机未到。往后,你有的是机会展现自己,不必急于一时。”
邹敬文点了点头。
他有些失望,但很快也就接受了。
他确实才能不足,这没什么可说的。
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读书,提升自己。
邹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道:“此次进京,便是为了见谷夫子。如今既已见过,也无须再停留,我们早些起程回去吧。”
邹敬文抬头看向邹老夫人,“祖母,我想留在京城。”
“静远书院既然无缘,那我就试着考清风书院。”
邹老夫人眉头微皱,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邹清和更是没有意见。
孩子肯学又向上,做父母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侍女仆从了听了命令,立刻收拾起来。
翠花苑进进出出,箱子搬来搬去。
一片繁乱中,邹老夫人显得格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