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这是……出事儿了?”叶璟有些诧异。
先前竟未听到一点风声。
“好像是。”叶初棠很快收回视线,捏了一块蜜饯喂给小五,似乎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叶璟放下帘子,若有所思。
“阿姐好像并不意外?”
叶初棠用帕子擦擦手,这才抬头,淡笑反问,“高处不胜寒,古往今来,一向如此,不是吗?蒋兆元从首辅的位置下来以后,就该想到他迟早会有这一天。””
经过路口,叶璟听到似乎还有人拿东西往蒋家大门上砸,口中叫骂不断。
他点点头,“阿姐说的是。”
叶初棠淡道,“清官尚有冤死之人,何况贪吏。”
蒋兆元这些年风头无量,仗着蒋青湄和萧成煊,可谓是嚣张至极。
如今他被清查,不过是时机到了而已。
叶璟沉默片刻,“阿姐所甚是。不过,蒋家被抄家,岂不是意味着二殿下……”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叶初棠明白他的意思。
萧成煊和蒋家关系极为紧密,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这阵仗,已经能说明太多事情。
“陛下之前不就下过旨意,将他流放夷洲么?”叶初棠抿了口茶,“如今瓦真使团已经走了,没必要继续拖下去了。”
毕竟,君无戏。
叶璟没想到只是恰逢旬假,回家的路上就能装上这等热闹,一时也颇为感慨。
“谁能想到,他竟会落到今日地步……”
想当初他们刚回京城的时候,萧成煊身为陛下最看重的皇子,何其风光?
转眼之间,竟也成了阶下囚。
叶初棠弯起眼睛,微微一笑。
“世事无常,谁说不是呢?”
……
忠勇侯府。
萧佳宜幽幽醒转,睁开眼,就那么呆呆地盯着虚空。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往外看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房间里没有点烛,黑漆漆的。
她终于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宫中来报,蒋才人被辞毒酒,蒋兆元被仗杀,她唯一的亲弟弟萧成煊被流放,而她也被剥夺公主身份,贬为庶民!
巨大的打击袭来,她一时受不住,便当场昏了过去。
回想起这一切,萧佳宜心如刀绞。
她挣扎着起身,然而刚走到门口,还未来得及推开门,就听身后传来一道阴沉沉的声音。
“你这是要去哪儿?”
萧佳宜脚步一顿,猛然回身,这才看到谢安钧竟然就在桌旁坐着!
她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直跳,声音不由得尖利起来,“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
谢安钧嘲讽出声,“你搞清楚,这是谢家,我不在这,在哪儿?”
萧佳宜被怼的无法反驳。
但此时她也没时间和精力和他争辩,转身就要出去。
“我要进宫面圣!”
谢安钧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你?进宫?以什么身份?你现在……还有这个资格吗?”
萧佳宜顿时僵住了脚步。
她这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没了公主的身份,不过一介贱民!
谢安钧扯了扯嘴角,“你该叩谢圣恩,好歹留了你一条命,否则,如你外祖和母亲一般,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可怜?”
相比而,萧佳宜只是被贬身份,已是穆武帝格外开恩。
可萧佳宜哪里能接受得了?
从云端跌落泥潭,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只是一日之间,她失去了自己的所有依仗!
非但没有见到母妃最后一面,也连萧成煊也没能送上一送,甚至连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得而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猛地转身扑到谢安钧身前,紧紧抓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说,你会帮我弟弟澄清的吗?现在这样,你又怎么说!?”
谢安钧不耐烦地猛然打落她的手。
“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啊?”
“我是那么说过,可你那位弟弟犯的是杀头的罪!陛下没将他斩首示众,只是流放夷洲,已经是宽宏大量!你居然还妄想,将他无罪释放,继续当他风光的齐王?”
“真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