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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点点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祁沉笙也继续公事公办似的说道:如果事情查证后,确如你所说。
--那么按着祁家的规矩,你会被遣送出府。
于姨娘面向窗户的背影,似乎愣了一下,等到她转过身来时,本就通红的双眼中,又流下了眼泪。但她一边擦着泪水,语气中却尽然是得偿所愿的欣喜。
那就,多谢二少爷了。
祁沉笙没有回应,只是将桌上黑布包裹的东西收了起来,而后握住了汪峦的手,眼瞧着就要向外走去。
这时候,他们的身后却又传来于姨娘的声音:二少爷身边这位就是您从外头带回祁家来的那个男人吧。
汪峦刚被祁沉笙从椅子上扶起,没想到于姨娘会提到自己,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是。祁沉笙却并不在意什么,是简短地应了一声。
那便望您能好好待他吧,莫要让他像我们这些人一样,空守在这院子里,变了人心。
祁沉笙揽着汪峦的肩膀,终是走出了那狭窄的房间,直到最后才沉声说道:你放心。
汪峦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将头抵在了祁沉笙的肩上,却仍觉得有些不够,于是便轻拽住了他的衣袖,少有的主动提出了要求。
沉笙,我累了。
你抱我走吧。
祁沉笙的残目中映着汪峦的身影,他将手中的绅士杖一收,在院中众人探究的注视下,将汪峦稳稳地横抱起来。
汪峦如愿地靠在了他的胸前,耳边还回响着祁沉笙的那声低语。
你放心。
这不是说给于姨娘听的,而是说给他听的。
怨婴影(十三) 这事不是祁家之内的人
那块黑布里的东西, 真的跟执妖没关系?离开院子不久,祁沉笙便让英桃先行回去了,汪峦看着四下无人后, 才开口问道。
没有。祁沉笙还是给出了同样的答案,正巧前面有处花丛掩映下的小凉亭,他便将汪峦抱了进去,这才拿出那黑布裹着的东西:九哥不信,就看看吧。
汪峦当然不会不信祁沉笙的话, 但还是好奇着里面的东西,于是便接了过去,一层层地揭开了黑布。
这是--那算命的老头, 估摸着也是防备于姨娘万一会起疑,打开瞧瞧里面是什么。故而也不曾太过糊弄,而是像模像样地放了块乌色似玉的石头,上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看着也挺有那么回事的。
祁沉笙将那石头拿了过来,拨弄两下冷冷地说道: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半分执妖的气息都没有。
那这会暑气也上来了, 汪峦的胸口又有些闷痛, 他压了压喉间的咳意, 才说道:那真正让纪姨娘出事的,是那场法事了?
也不全是, 祁沉笙轻轻拍抚着汪峦的后背,不欲在外头继续多待下去,便又揽扶着他,边走边说道:寻常安抚亡婴的法事,更忌再添血光。
那亡婴也许本来就化成了执妖, 又被亲源的血所激化--于姨娘走后,那人必定还做了其他手脚,才有了我们之前找到的瓷瓶。
说起这瓷瓶,上面的疑点便更多了,首先就是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将那瓷瓶放在假山堆中的。
按理说时间应不会太长,汪峦抬眸望望那正院的方向,虽说隔得远些,也仍能看到些许檐角:纪姨娘的孩子本就不大,且英桃不也说了,那孩子是满月之后才开始生病的。
所以这瓷瓶怕是近几个月才埋下的。
祁沉笙皱起了眉,于姨娘说自打三年前后便再没见过算命的老头,不过东院人多事多,外人能混进来一次,便能混进来第二次。
但--他心中却隐隐的生出了念头,谁又能说的准,这事不是祁家之内的人所为呢?
外人混进来终究不易,内人在院中藏个瓶子,可就方便得多了。
两人正说着,刚刚离开亭子没多久,汪峦却见着之前离开的英桃匆匆地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了另一位女子。
他本以为这又是东院里的哪位姨娘,可待走近些再看时,见着那女子虽也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但衣衫穿着却像是未出嫁的女子。
如苓?祁沉笙稍稍眯眼,知道汪峦并不认得她,便对他说道:那就是我之前说过的,三房的如苓。
她也承了星监,以往内宅内院的事,大都交由她去处理。
这么一提点,汪峦便能对上号了,这位如苓小姐便是三老爷年轻时,跟妓女在外头养的女儿,想来祁三爷原是根本没想过要将她带入祁家,只不过后来如苓承了星监后,才不得不将人接回来的。
没多会儿,如苓就随着英桃赶到了两人面前,旁的不多说,只仪态上便大方从容得很。
浅青色的衫子绣着簇簇花草纹,整齐的裙摆随着步子摇摇而动,一双细玉的镯儿缠在白腕上,三两点银的花簪插入乌发。
她并不太怕祁沉笙,但仍守着几分恭谨,淡笑着说道:昨日就听人说二哥回来了,我被绊住了没能上门,二哥可别怪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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