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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1)(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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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费尽,记忆全失,如今只能是……”尖细的嗓子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画船上,屏风之后,正坐着一广袖宽袍的青年,眉目多情,神色慵懒。他那一双濯濯如春月柳的眼睛上挑,时而如枝头桃花般风流,时而静如平波、暗藏深澜。这人仿佛浑然天成的独特,令人想要亲近,却又自惭于形秽。

他左右各有一名妙龄女子,正美目流转,垂眸浅笑。

“嗯?只能是什么?”他持着扇柄,好奇道。

复述的小厮汗如雨下,迟迟不肯张口。

“都是老话了,无非是废人、傻子、白痴,你挑一个。”俊美无双的公子弯着眉眼,一副亲近语气。

他虽笑着,那小厮却吓得软了腿,“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不止地磕头:“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那绯色华服的公子一听便失了兴致,挥了挥手。这时,另一人的调笑声随着脚步由远及近:“轻着点磕,这可是云州的名贵木材,若砸坏了船板你可赔不起。”

只见来者乃是当朝的云麾将军杜舜,一身羽林军的银甲,惹眼得很。那年轻公子近侧的两位美人见状,与不住发抖的小厮一并退开了。

“怎么着,又是谁惹静王殿下不开心了?”杜舜放下佩剑,朝那尊贵的年轻公子笑道。

江凝也左手撑着头,束起的发丝滑落在身侧。他声音低沉,百无聊赖:“稷城的二月真是无趣得紧。”

话音刚落,一名碧色衣裙的侍女从画屏后走出,径自走到了江凝也身边,将手里捧着温热的茶杯递上。

“那可怪不得稷城。天下哪儿有殿下你没见过的稀奇?”杜舜转而朝那侍女道,“是吧,皎皎?赶明儿他又要嫌你特意备的茶是他喝过的了。”

皎皎抿着嘴,忽道:“听说北境的华贲都指挥使要回帝都了。那位小裴大人可是殿下的知己同窗,殿下盼了好久,今晨才差人去接了呢。小杜将军,这算得稀奇吗?”

江凝也凤眸上挑:“皎皎,你是怕杜将军不知道?”

皎皎自知失言,听得主子话里的怀疑,吓得手一抖。她悄悄抬眼瞥去,见江凝也勾起嘴角,方知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那殿下或许迟了,”杜舜道,“听说裴大人为了平安护送沧族世子回来,特地安排了人马从好几路分散视线,连前去迎接的羽林军都不知晓具体路线。如今,说不定都已经到了。”

江凝也摇着山水描金的纸扇,叹了口气:“本也是想做个面子。什么劳什子同窗……我病了这些年,可一个字儿都记不得了。杜舜你说,我与那裴大人熟吗?”

杜舜为难道:“殿下,这问题……当年我们在仓廪学堂彼此之间疏远得很,可真记不清了。”

江凝也没有再为难他,视线掠过红馆的檐角,悠悠道:“天下又有哪里的知己比得上红馆的美人儿?”

杜舜闻言,摇头道:“裴大人若知道殿下拿他比红馆的姑娘,还没迈进稷城半步就要被气死了罢?”

皎皎“噗嗤”一声,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红馆的宗姑娘可说了,殿下乃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注1)。莫说红馆了,放眼整个唐国,都无人配与殿下并称知己。”

帝都里,总有好事者喜欢偷偷谈起静王殿下当年在龙神殿偷喝贡酒之后中毒一事。但凡有人说一句“那位殿下本是风华正茂,俊雅风流”,必定会跟着一句“唉,幸好啊”,好似脑袋和功夫远不及那皮相重要。

“殿下说过,宗姑娘的称赞那是私也,不能作数。”杜舜玩笑道。

“……不如问问小裴大人?这几年送到北境的信可不能白写了。”皎皎狡黠地眨了一下眼,在江凝也耳边小声道。

江凝也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任凭这二人没上没下地揶揄自己。这些年来,他曾有过许多疑问。然而所有暗中的调查都停在了同一个人身上。裴濯。他有一种预感,他想要的答案,会和那个人一同回到稷城。

思绪飘忽之际,忽听杜舜“诶”了一声:“那棵梅花树竟然还没谢完。”

他循声望去,建河前方不远处,拱桥边的一枝梅花映入眼帘。这恐怕是稷城最后一枝开着的梅花了。念及此处,他不禁有些倦意,真是无趣极了。

“那是陛下去年赏赐的,”皎皎应道,“说是西北的梅花,品种珍贵,花期也长些。仅这一棵就要十万金呢。殿下说放在府中无人观赏,不如栽在兰亭道上,给大家都来瞧瞧。”

“……十万金?”杜舜咋舌道,一面算着自己的俸禄,这得几辈子才够啊。不过十万金买棵树,他身体康健,头脑也无甚毛病……

“赏心悦目勉强够了。”江凝也不甚在意。

他的目光远远地停留在那梅花之上,仿佛天地间忽然多了一抹颜色。

然而,下一刻,一辆马车停在了拱桥边。车头上的少年眼前一亮,随即自然地伸出了手,硬生生掰断了那枝梅花,还献宝似的将它递给了车内的人。

这一动作行云流水,看得画船里的杜舜和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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