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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0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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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便拉了柳湘莲到厅侧小书房中坐下,问他这几日可到秦钟的坟上去了湘莲道:“怎么不去?前日我们几个人放鹰去,离他坟上还有二里我想今年夏天的雨水勤,恐怕他的坟站不住我背着众人,走去瞧了一瞧,果然又动了一点子回家来就便弄了几百钱,第三日一早出去,雇了两个人收拾好了。”宝玉道:“怪道呢,上月我们大观园的池子里头结了莲蓬,我摘了十个,叫茗烟出去到坟上供他去,回来我也问他可被雨冲坏了没有他说不但不冲,且比上回又新了些我想着,不过是这几个朋友新筑了我只恨我天天圈在家里,一点儿做不得主,行动就有人知道,不是这个拦就是那个劝的,能说不能行虽然有钱,又不由我使。”湘莲道:“这个事也用不着你操心,外头有我,你只心里有了就是眼前十月初一,我已经打点下上坟的花消你知道我一贫如洗,家里是没的积聚,纵有几个钱来,随手就光的,不如趁空儿留下这一分,省得到了跟前扎煞手。”宝玉道:“我也正为这个要打发茗烟找你,你又不大在家,知道你天天萍踪浪迹,没个一定的去处。”湘莲道:“这也不用找我这个事不过各尽其道眼前我还要出门去走走,外头逛个三年五载再回来。”宝玉听了,忙问道:“这是为何?柳湘莲冷笑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事,等到跟前你自然知道我如今要别过了。”宝玉道:“好容易会着,晚上同散岂不好?湘莲道:“你那令姨表兄还是那样,再坐着未免有事,不如我回避了倒好。”宝玉想了一想,道:“既是这样,倒是回避他为是只是你要果真远行,必须先告诉我一声,千万别悄悄的去了。”说着便滴下泪来柳湘莲道:“自然要辞的你只别和别人说就是说着便站起来要走,又道:“你们进去,不必送我。”一面说,一面出了书房刚至大门前,早遇见薛蟠在那里乱嚷乱叫说:“谁放了小柳儿走了!柳湘莲听了,火星乱迸,恨不得靡蝗蛩,复思酒后挥拳,又碍着赖尚荣的脸面,只得忍了又忍薛蟠忽见他走出来,如得了珍宝,忙趔趄着上来一把拉住,笑道:“我的兄弟,你往那里去了?湘莲道:“走走就来。”薛蟠笑道:“好兄弟,你一去都没兴了,好歹坐一坐,你就疼我了凭你有什么要紧的事,交给哥,你只别忙,有你这个哥,你要做官发财都容易。”湘莲见他如此不堪,心中又恨又愧,早生一计,便拉他到避人之处,笑道:“你真心和我好,假心和我好呢?薛蟠听这话,喜的心痒难挠,乜斜着眼忙笑道:“好兄弟,你怎么问起我这话来?我要是假心,立刻死在眼前!湘莲道:“既如此,这里不便等坐一坐,我先走,你随后出来,跟到我下处,咱们替另喝一夜酒我那里还有两个绝好的孩子,从没出门你可连一个跟的人也不用带,到了那里,伏侍的人都是现成的。”薛蟠听如此说,喜得酒醒了一半,说:“果然如此?湘莲道:“如何!人拿真心待你,你倒不信了!薛蟠忙笑道:“我又不是呆子,怎么有个不信的呢!既如此,我又不认得,你先去了,我在那里找你?湘莲道:“我这下处在北门外头,你可舍得家,城外住一夜去?薛蟠笑道:“有了你,我还要家作什么!湘莲道:“既如此,我在北门外头桥上等你咱们席上且吃酒去你看我走了之后你再走,他们就不留心了。”薛蟠听了,连忙答应于是二人复又入席,饮了一回那薛蟠难熬,只拿眼看湘莲,心内越想越乐,左一壶右一壶,并不用人让,自己便吃了又吃,不觉酒已八九分了

湘莲便起身出来瞅人不防去了,至门外,命小厮杏奴:“先家去罢,我到城外就来。”说毕,已跨马直出北门,桥上等候薛蟠没顿饭时工夫,只见薛蟠骑着一匹大马,远远的赶了来,张着嘴,瞪着眼,头似拨浪鼓一般不住往左右乱瞧,及至从湘莲马前过去,只顾望远处瞧,不曾留心近处,反踩过去了湘莲又是笑,又是恨,便也撒马随后赶来薛蟠往前看时,渐渐人烟稀少,便又圈马回来再找,不想一回头见了湘莲,如获奇珍,忙笑道:“我说你是个再不失信的。”湘莲笑道:“快往前走,仔细人看见跟了来,就不便了。”说着,先就撒马前去,薛蟠也紧紧的跟来

湘莲见前面人迹已稀,且有一带苇塘,便下马,将马拴在树上,向薛蟠笑道:“你下来,咱们先设个誓,日后要变了心,告诉人去的,便应了誓。”薛蟠笑道:“这话有理。”连忙下了马,也拴在树上,便跪下说道:“我要日久变心,告诉人去的,天诛地灭!一语未了,只听Г的一声,颈后好似铁锤砸下来,只觉得一阵黑,满眼金星乱迸,身不由己,便倒下来,湘莲走上来瞧瞧,知道他是个笨家,不惯捱打,只使了三分气力,向他脸上拍了几下,登时便开了果子铺薛蟠先还要挣挫起来,又被湘莲用脚尖点了两点,仍旧跌倒,口内说道:“原是两家情愿,你不依,只好说,为什么哄出我来打我?一面说,一面乱骂湘莲道:“我把你瞎了眼的,你认认柳大爷是谁!你不说哀求,你还伤我!我打死你也无益,只给你个利害罢。”说着,便取了马鞭过来,从背至胫,打了三四十下薛蟠酒已醒了大半,觉得疼痛难禁,不禁有嗳哟之声湘莲冷笑道:“也只如此!我只当你是不怕打的一面说,一面又把薛蟠的左腿拉起来,朝苇中泞泥处拉了几步,滚的满身泥水,又问道:“你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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