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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 第22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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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一答应,容胤便和他十指相扣,缓缓道:“这一块,以后就交给你了。将来越做越大,必然会抢了世家大族的利益。这是一条得罪人的路,你会被人仇恨唾骂,陷害诽谤,你全心栽培的人,会反过来敌对你。你辛苦开路,耗费无数心血,回过头会发现大部分人都把功劳归到自己身上,反轻贱你佞幸媚主。这条路苦辛多而欢愉少,可是一旦做成,将遍惠天下,是件值得做的事。”

“我也可以让你管钱管粮,一道圣旨就能让你得众人追捧,名利双收。可名利是个让人舒服的东西,却不能让人燃烧。一辈子总该竭力做点什么,把涣散的精力热情都凝注起来,发光发热,过向上的人生。这是我的野心,所以,我也这样为你安排。你要是有别的想法,就告诉我,我们再商量。”

泓还在意着自己没穿衣服这件事,小心翼翼把裸露的腰臀往皇帝的怀里藏,点头道:“没有别的想法,这样挺好。”

容胤含笑问:“这么干脆就答应了?”

泓“嗯”了一声,答:“臣从龙。”

容胤不再说话,凑过去在泓脸上亲了无数回。

收局

转眼就进了四月。春暖花开,冻土渐化,枢密院结束了上一年国库对账,划拨了银流下来,治河工程便重又开始。这是朝廷主持治河的第三个年头,短短几年时光,漓江已经大变了模样。骊原周氏郡望内山地多水脉少,桑蚕不服水土,缫出来的都是下等粗丝,色泽黯淡,质感粗劣,往日少有人问津。可朝廷收丝都为军用,丝质不讲究,价格给得又好,农家便纷纷弃田从桑,在重峦叠嶂的山地间栽种起绵延不绝的桑林。

下游荆陵隆氏境内常年泥沙积淤,积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浅泥沼,如今聚集了十几万役夫在这里淘滩作堰,已经出现了河道的雏形。这些役夫本是当年水患失田的流民,现在领着工钱一干好几年,索性就在荆陵安了家。这些人手头活络,衣食住行总要有个来处,商家闻利而动,便在漓江沿岸热热闹闹的开起了店面,每天无数商船往来,把昔日冷清清的滩涂变成了红火火的水路码头。

在漓江入海口,朝廷特设的静水港已经修建完毕,加上云氏大力扶持,北上商船全在沅江卸船,每日吞吐货流无数。商业一起,税银就增,朝廷在漓江课税都是通过世家缴纳的,枢密院算好数额奏上来,容胤见了便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朝廷连续几年倾尽府库,眼下终于能缓口气了。

这几年他东挪西凑,拆了东墙补西墙,精神时刻紧绷着,生怕哪里出了差池,拿不出银钱。云周隆三家今年税银翻了几番,多了这笔钱周转,哪怕边疆再起战事也不怕了,还可以往天下粮仓里多放一点粮,补上当年赈灾的窟窿。等整条河水路通畅,沿岸码头大兴商业,退耕失地的百姓也可以有个活路。

他心情极好,便下旨大加褒奖,又令两河督道协理三家缴税,尽快让银流回笼。皇帝龙心大悦,朝中便暖如春阳,众臣都松了一口气,知道来年差事好做。岂料没过了两天,云氏突然携周隆二姓并大小属族上本乞赦,说是域下治河扰民无数,请朝廷免赋一年,作百姓安宅之资。

乞赦免赋是大姓的特权,凡郡望内有天灾人祸,家主都可以上本乞赦,为域内百姓请命。这也是皇族和世家交易的一种隐晦方式,当年太后垂帘时令云氏出银抚军,作为交换,就曾免了云氏五年粮税。可眼下国库半罄,朝廷正值用银之际,漓江三大郡望并十几属族同时上本乞赦,摆明着就是来者不善,要趁人之危,合力向皇帝施压。世家联合反逼人君是国之将衰的不祥之兆,奏本一出,举国皆震,朝野上下登时哗然。

漓江富庶,每年的税入几乎占了国库的半壁江山,沿岸几姓世代联姻,早同进同出,盘根错节结为一体,如今统一了战线公然拒税,朝廷纵想追究,也难单拎出一家惩戒。何况眼下治河到了关键时候,税银收不上来,朝廷就没钱再投入,只能停工干等。尚书台左丞刘盈急得起了满嘴的燎泡,当晚就领着尚书台众位辅政大臣入暖宁殿劝谏,请求年轻气盛的帝王暂且退让,下诏罪己,向世家低头。众人都知道此事是因皇帝拒婚而起,便委婉相劝,建议就算不立继后,也应该让云婉以外封承恩的身份重入后宫,施以恩宠。众臣声泪俱下,劝得口干舌燥,可年轻的帝国皇帝面无表情地听完,却始终不作表态。

世家是皇权统治的根基。皇帝亲政才几年,羽翼未展势力还没扎下,这时候得罪云氏,相当于砍掉自己一条臂膀;而云氏摄政几百年,在朝中已经根深叶茂,难以撼动,真若横了心和皇帝叫板,最后怕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群臣劝谏不成,眼见着皇帝一意孤行不计后果,难免忧惧。事关重大,军中亦有惊动,众位效忠将军和皇族外封王索性合奏了一本,恳请皇帝以大局为重。有道是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一家出了事,果然满朝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眼见着众人一面倒的支持漓江三家,容胤冷笑了一声,索性再不听谏,御笔饱蘸了朱砂,批了个“准”字,便令下发各部,广而告之。

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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