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3)
器。放眼朝廷,唯有一人有理由也有能力这样做。”
答案呼之欲出,江肃。
玩弄权术者没有永恒的朋友与敌人,江肃与镇南王可以相互为敌,也可以结为同盟。
拓跋泰攥紧缰绳,垂眸片刻说了一句话。
“不能留了。”
江肃的性命,不能再留。
六月底,御史从江夏郡回京。这日朝会江肃依旧称病未来,御史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参了江肃一本,罗列罪状十一条。
“无疾托病,坐拥强兵,无有臣礼,其罪一也。”
“致使贼来,天下骚动,死伤流离,其罪二也。”
……
“私屯兵械,不奉法度,意图谋反,其罪十一也!”1
御史当众呈上几大箱证供,以及江肃与胡夏二皇子往来的书信,又带了江夏郡铁官綦毋氏后人入宫指认,证明每月都有兵械被偷偷运往北地。
别说江肃此时不在,即便在场也是百口莫辩,谋反一罪已是板上钉钉。
拓跋泰当即下令把江氏族人全部收监,又命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此案。
与此同时,羽林卫包围了江府。
一身寒光铁甲的白崇峻跨步进去,在厅堂见到江肃。这位曾经的兵马大元帅端坐于中央的圈椅上,衣冠齐整,仿佛正在等着谁。
白崇峻搭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开口道:“陛下早已等候多时,太傅,请。”
无悔 但我有憾。
曾经的安乐王府坐落于京城东边兴庆宫附近, 这一片所住之人不是贵族王孙就是高官子弟,非富即贵。
拓跋泰还记得王府的大门是何等巍峨气派,不同于京中新贵府邸的簇新豪华, 安乐王府大门上的朱漆甚至有些脱落, 但整座宅子散发出的沉淀底蕴是任何新贵都无法比拟的。
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断壁残垣。
登基之后不是没想过修缮王府,可转念一想, 就算修得焕然一新又怎样?从前的安乐王府回不来了,其中的人也无法死而复生,他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所以就这么放到现在,旁人也不敢擅入天子故居, 是故宅院中野草丛生,荒芜寂寥。
世子所住院落中有一株柏木,在拓跋泰记忆中与自己差不多高,如今却已枝叶扶疏, 高耸入云。
“陛下, 人带来了。”
“你们退下罢。”
白崇峻把江肃留下,转身出了院落。江肃环视四周一圈, 目光在石几放置的酒壶上停顿一瞬,随即高声朗朗, 毫无畏惧。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便是。”
“朕还记得第一次学武就是在这个院子里。”拓跋泰回忆,“扎了一个时辰马步, 险些晕过去。”
江肃闻言沉默须臾, 缓缓开口:“那年你五岁,一个时辰下来路都走不动,我问你还要不要学,你说要学。”他抬手比了比, “那个时候你只比我膝盖高一点,人虽是个小不点儿,骨头却硬得很。”
拓跋泰接着道:“后来朕就随你学武。”
“是啊,你一身武艺都是我教的,连射箭也是我手把手教你如何拉弓、瞄准。”江肃仰头长叹,“一晃二十载,物是人非。”
究竟是如何走到今日的地步?
“太傅,”拓跋泰突然喊他,扔来一把刀,“我们比一场。”
江肃接住:“好。”
两人刀法如出一辙,皆是大开大阖的路数,有石破天惊之势,但江肃到底年迈,不敌年轻人力大气盛,最后“哐当”一下,虎口震得发麻,手腕剧痛握不住刀,只得丢了兵器。
江肃喘着粗气,扯出一抹苦笑:“老夫败了。”
成王败寇,其实自打拓跋泰登基那日起,就已容不下江肃。帝王侧榻岂容猛虎安睡?杀掉这只虎只是迟早的问题。
赤冶刀还架在江肃脖子上,不动也不放。拓跋泰没有开口说话,一双黑眸沉沉盯住他。
倒是江肃主动开口。
“老夫出身贫寒,从前只是你安乐王府的家奴,后来我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渐掌大魏兵权,当了十年天下兵马大元帅,杀匈奴、清君侧,联军起义一呼百应,天下无人不知晓我江肃。”
“新帝登基,老夫从龙有功,异姓封王,官超一品,甚至还做了天子之师。如此大起大落,一生也算无悔!”
拓跋泰把刀往前一抵,沉声问道:“你说无悔,那可曾对安乐王府有愧?”
那一场谋反冤案,安乐王府一夕覆灭,他这个家奴却踩着旧主上位,午夜梦回之际,是否良心不安?
“哈哈——”江肃竟然大笑,“老夫何来的愧疚?当年又不是我要害王府!”
“怪只怪安乐王与世子锋芒太露,声望竟越过先皇,隐有取而代之的架势。即便他们没有谋反之心,但只要天子认为他们觊觎皇权,杀人还需要理由?”江肃对上拓跋泰的视线,定定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如今不也在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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