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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1 /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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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毁了?天威不测,你可别当儿戏,刚刚做官,不替皇上办正事,先忙着自己娶亲——可又门不当、户不对,你倒想想,皇上会不会恼你?”

一番义正词严的教训,把郑徽说得哑口无言,只是搓手顿足,不住叹气。

阿娃知道,李姥至多只能把他说得口服心不服,情感上的事,只能慢慢劝解疏导,光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而她,又有些话不便当着李姥说,所以拉了郑徽一把,使个眼色,示意他回到自己屋里去谈。

这也正是郑徽的希望,他跟她一样,觉得有许多话不便当着李姥说。于是,匆匆站了起来,满脸懊恼地回到他俩的卧室里。

阿娃却一时不进来,有了李姥的两百贯钱,她有许多事要做,站在廊下跟张二宝和绣春商议准备长行的车马以及途中要用的一切行李器具,又要买料子,做官服,琐琐碎碎的,仿佛讲一夜都讲不完。

郑徽在里面等了又等,真的不耐烦了,冲了出去,脸红脖子粗地嚷道:“走不走得成,都还不知道,瞎起个什么劲!”

张二宝不明白郑徽何以发脾气,直着眼发愣,绣春也有些害怕,只阿娃神色泰然地对绣春说道:“你陪一郎去说说话,解解闷,我就来!”

绣春约略听得他们在李姥屋里,大声争执,却不知道为什么闹别扭,所以嘴里应答,心里却存着戒心,只温柔地向郑徽笑笑,然后半带顽皮地把郑徽拉了进去。

“一郎,做什么这么不高兴?”

“唉!”郑徽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坐在床沿上说,“你倒好了,我可惨了!”

“怎么叫我好了,你惨了?”

“你跟你的周郎,一双俩好去过日子,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充军充到天高地远的四川去,岂不惨了?”

绣春默然。她早知道了阿娃的想法,心里很替郑徽难过。又想起年前李姥曾问过她,将来愿意不愿意跟了郑徽去,她心里万分愿意,却害羞不肯明白表示。以后,意想不到地,会有周佶出现,轻轻易易把她的终身大事改变了,否则,一路上风霜雨露,对他多少也还有个照应。

一想到此,她有无限的歉疚,再想到她原该有跟他同衾共枕的缘分,便又禁不住自己害羞!

绣春尴尬的脸色,触发了郑徽的一些回忆,怪不得阿娃曾说,在他出仕外放时,叫绣春伴从。李姥更是在他为周佶和绣春撮合时,一再警告他不要后悔,原来她们母女早就有了定议,准备拿绣春来代替阿娃。

他又想到进士刚及第时,在赴主司府第谢恩时,途中阿蛮赠花为贺,他回来告诉阿娃,她曾问他,对阿蛮到底如何?看来早在一两年前,阿娃就已拿定了荐人自代的主意了。

这是什么缘故呢?郑徽开始发现事态严重,他的心反静下来了,认为要好好想透彻了,再跟阿娃谈判,才有效果。

于是,他问绣春:“你知道不知道,小娘子为什么不愿嫁我?是不是另外有了心上人?”

“啊,一郎!”绣春像是大吃一惊似的,“你说这话,要遭雷打的呢!”

郑徽也觉得那样说法,几乎构成了对阿娃的亵渎,但为了要逼出绣春的真话,他不能不用激将的手段。

“那么,你说,是为了什么?”

“我不大清楚。”绣春强调着说,“我真的不大清楚。我也探过小娘子几次口气,她总是长叹一声,摇摇头说:‘事情太难!’也不知道难在什么地方?”

“你猜猜看呢?”

绣春想了一会儿,抑郁地说:“恐怕还是我们这种人家身份的缘故。那次为了皇帝赏你的医书,小娘子跟姥姥大吵一架。”

“噢,我一点不知道。”郑徽异常关切地问说,“到底怎么回事?绣春,你快说给我听!”

“那天,宫里派了人来,小娘子设下香案跪接——”绣春把当时的情形,以及李姥所谓的“奉旨从良”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郑徽听在心里,又感激,又难过。阿娃真是受了太多的委屈,她何必要那样屈辱自己,自称是他的侍妾,她可以说是他的嫡妻,她有这份资格这样说,然而她不!这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为了礼法和习俗,为了尊重他的门第和身份,为了爱情和他的声名和前途,不愿因此惹起非议,以及其他可能发生的纠纷。

“这太不公平了!”郑徽大声地说,“绣春,你要帮我劝劝小娘子和姥姥,我非娶你家小娘子做嫡室不可!”

绣春点点头,不住答应着:“我帮你,我帮你。”

然而,绣春只能找到适当的机会从旁进言,正面的折劝,能够说服阿娃的,还是要靠他自己。他一直在想,阿娃可能以为“郑徽侍妾”的身份,已经上达天听,不可更改,而又不甘于真的居于妾媵的地位,所以才有那样决绝的表示。

因此,这晚上灯下相对,郑徽一开口就说:“阿娃,你要说真心话!我不知道你有在内监面前,屈辱了自己身份的那回事。这没有什么,你别把它摆在心上。只要我承认你,尊重你,那就行了。”

“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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